“掌柜的,你這是做什么!”李圓的一桶水潑滅了灶火,也澆醒了酒醉的張大頭,他驚呼道。
李圓一摔木桶:“不蒸了!”還和容記爭什么,人家手眼通天都是貢品了。
他掃了一眼滿院堆積的蒸酒失敗品,嘆了一氣,他早就該清醒過來,也不至于糟蹋了這么多銀子。
此話一出,李方和賬房都開心極了,甚至在心里念起阿彌陀佛。于是當下就與李圓一起,將張大頭勸退了。這滿口胡言的張大頭只會用嘴巴蒸酒,可不能留他在坊里做事。
張大頭卻不滿地叫嚷起來,當初李圓李方兄弟二人許諾他,事成了要給他二十兩銀子。
“……現(xiàn)在你們說不干就不干了,要老子卷鋪蓋走人,沒這么簡單!要我走可以,給錢來!不然我就到可丫頭那里去,告你們要偷她釀酒的方子!”他賴著不走,威脅道。
李圓斗不過容可,整治他這個無賴卻是順手的:“好你個潑皮,你不也是偷嗎。請你走你不走,休怪我動粗!”
說著就叫來坊中的伙計,其中有好幾個是專門揉面的幫廚,個個胳膊都有他大腿粗,一呼而上立刻就將張大頭連人帶鋪蓋地扔出了大門。
夜幕降臨的長街上,酒氣熏天的張大頭在地上一滾,險些壓倒走上前的人。
容可被忽然倒在腳邊的人嚇了一跳,還沒看清人,就被忠直和宋福護到了身后。待她站穩(wěn)了一探身,這才瞧見被趕到地上的人竟然是張大頭。
她早就收到了村里捎來的消息,知道張大頭被六興坊的二掌柜李方帶走已經(jīng)有十數(shù)天,加上六興坊近日大量購進濁酒。眼下這一幕的來龍去脈,不難推斷出來。
面對這個背叛自己的同鄉(xiāng),容可沒有說話,忠直更是抱臂發(fā)出了冷笑。張大頭也自覺羞愧沒臉,沒在和六興坊的伙計爭執(zhí),灰溜溜地抱起地上的鋪蓋就跑走了。
沒了這個擋路的,容可領著宋福、忠直繼續(xù)往六興坊里去。門前的伙計這段時間早就把容記當做頭號對手,現(xiàn)在見她過來,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。
李圓、李方兩兄弟很快得了消息,從后院趕過來。
李圓還在氣頭上,冷著一張臉。李方更能屈能伸一些,掛著笑臉上來打招呼:“容掌柜,大駕光臨?。」材慵揖茦墙袢臻_張,不知這時怎么有空撥冗到敝坊?”
容可也笑著朝他拱手:“多謝李二掌柜。今日我?guī)诉^來,是想與貴坊重談合作一事的?!?br/>
重談合作?
李圓、李方聽了都一愣,更是想起最初他去到五安縣與容可那一次的不歡而散。當初沒有談攏,激得她到州府來開了酒樓踢館,現(xiàn)在把他們六興坊一腳踢傷了,眼見將來都要把他們踩在腳下了,還能重新談合作?
李圓開了口:“容掌柜,不知我們還能如何合作?”
容可但笑不語,身旁的宋福往前邁了一步,對李圓道:“某乃容家家仆,小姓宋。李掌柜,合作一事,借一步細說?”
李圓呼吸一窒,忍不住氣悶地瞪了一眼容可。當初他故意讓弟弟去五安縣的榮華酒樓里耀武揚威,如今風水輪流轉(zhuǎn),換做容記派一個奴仆來與他談事。